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畢業于985的夜總會女孩輕淺而自我的價值去評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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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nline_admin 酒店經紀 發表於 2019-8-7 17:49:01
第二次遇見“阿信”,是在“愛琴海”側面昏暗的巷子口,我準備去抽煙,見她孤零零地站在那,夜色里,煙頭在她唇邊明滅,黑發在頭頂盤起,一條精致的素色絲巾繞著脖子,襯得她錐子似的下巴格外光潔。

即便街燈昏黃,我仍然一眼認出了她,飽含無辜眼神的“阿信”。她卻沒看我,定定地注視街邊頹敗的法國梧桐。

雖然她離我身畔只有幾步,卻似乎站在深夜最遙遠的盡頭

秋雨如絲般淅瀝,猶如夜色也被帶到人間,涂黑了地面,沉悶了遠處輪船的汽笛。

整座喧囂的城沉默著睡去,只有“愛琴海”門前迎來送往的人群、穿梭的車輛、炫目的霓光在暗夜里活躍。我倒是寧願這熙攘全都睡去,好讓巷子更靜,靜到能听見細雨簌簌親吻梧桐葉的聲音、能听清“阿信”的輕嘆。

是的,我確信在走近巷口時,听到過阿信若有若無的嘆息。我夾著煙,沒有點火,怔怔地站著,猶豫著該不該退回去。

我怕驚擾“阿信”的安靜,真正的安靜何其幸運。

“有煙麼?”她忽然扭頭,斜乜著我,語氣毫不客氣,似乎認出了我。

“有。”我笑著走近幾步,將整盒煙遞給她,“拿著吧。”

“不用。”她接過煙盒,取出一支點上,連吸兩口,然後才想起什麼一樣,“哦”地一聲,把煙盒隨意朝我一拋。

我正想著該退回去,還是和她攀談。我不確定“阿信”是否記得我︰兩個月前一起吃飯、差點一起去酒店睡覺的“客人”。想到“客人”兩個字,我心里有種莫名的煩躁和羞恥,她現在臉色木然,語氣生疏,這兩個月她得見多少“客人”,就算記得,恐怕也是“有點印象”的模糊片段。

煙盒“撲”地落在濕漉漉的地上,我艱難地和尷尬的情緒抗爭,慢慢彎腰去撿。

“抱歉!”她的語氣平淡,沒一點抱歉的意思。我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,腦海里冒出“戲子無情”的後一句。責怪的情緒漸漸灰飛煙滅,轉而浮現出一份憐憫,並以對她的憐憫而認為自己已登上道德的廟堂。

我在堂皇的陶醉里起身看她,想說︰真巧,還記得我嗎。脫口而出的卻是“怎麼一個人站在這兒?”

阿信臉色平靜,用拇指和食指夾住燃著的煙,開始靈活地轉動,像在手中轉動著一支簽字筆︰香煙在她指間來回跳舞,她面前劃出一個個火花圓弧。看著她靈活縴細的手和跳躍的圓弧,我耳邊響起柴可夫斯基經典的鋼琴曲,如果她一直轉下去,我一定會情不自禁地去抱她,請求她和我在這秋雨里共舞。可她停下來了,我卻沒有來得及停下????仍沉浸于腦海里的鋼琴曲。

“上次沒見過你這樣。”我仿佛囈語。

“你誰?”她看也不看我。

果然,是我想多了,她並不記得。每天阿信得見多少“客人”,況且她可能也不大願意記住,就算記住的,也不會是我這樣一個學生。我既希望她記得又希望她忘記????第一次在表哥的飯局認識,表哥出錢讓我帶她去酒店,雖然沒去,可我希望她忘記,與其說是希望她忘記,倒不如說是我自己不願記得,當晚的我是多麼渴望帶她去;希望阿信記得我,是想讓自己用所謂的道德去填平一個凹缺的坑,無論是阿信的,還是我的。

我在矛盾中掙扎地說,“我,我來透透氣,來抽根煙。”我想起她剛剛手指轉動香煙的事,似乎幸運地抓住了一個機會,我舉起手中的煙問,“你怎麼學會的?”

她後退幾步,定定地凝視我。“真巧!”她說,“我想起來了!”

街邊一道匆匆的車燈閃過,我看見阿信站得像樹一般筆挺,也像深秋的樹一樣蕭瑟。她的眼眸明亮,尖尖的下巴和眼神一樣無辜。

“在旁邊上班?”我向“愛琴海”夜總會的方向偏偏頭。

“你呢,畢業了吧?”

我有一絲欣喜,確定她沒記錯人。可她也一定記起了第一次見面,慌亂中,我用手去拿噙著的煙,沒捏住,煙翻滾著墜在地上。

“嗯,讀研。”

“讀研......”她緊蹙眉頭,語氣飄渺,似乎從很遠的夜空傳來,她被燙著似的甩掉還有半截的煙,“我也讀過。”

我下意識地覺得她在撒謊,鼻腔不受控制地竄出一股氣流,發出一聲短促輕微的“哼”。我掩飾地抽動鼻子,寧願她沒有听見,更加希望沒有听見她後面說的話,那讓我覺得欣賞的一切、那裹挾她並讓她絕望的一切,在她的希望干涸後變成煙灰一樣的生活。

我們間真的寂靜了,婆娑的梧桐葉無奈地“颯颯”。我安慰地瞧她,遞過去一支煙,她沒接。她以見怪不怪的神色看我,“我記得你......”她篤定地說,“牛總的表弟!”

“上次怎麼沒見過你這麼好看地轉煙?”

“你以前見過我抽煙麼?”

“沒有。”我不甘地說,“也不知道你在這兒上班。”

“你不知道的多了,”她說,了解一個人,一輩子都不夠。”

“想不想知道你表哥牛總都不知道的事?”她邊說邊拿過我手中的煙點上,火機微弱的光線里,她無辜的眼神未變得更明亮,反倒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。

“你們很熟麼?”我酸溜溜地問,我知道我在羨慕表哥,羨慕他比我熟悉阿信。我環抱胳膊,費勁地挺一下背,試圖了解阿信的理由也仿佛正直的挺起,“我只是要救贖什麼,這是我不一樣的地方。”我在心里說。我的年輕,賦予了我一種輕淺的優越感????道德和明辨是非的能力。

算是,很熟。”她一字一頓地說,“是在酒店的床上和我上班的時候。”果然如此。她的話讓我有種熟悉感,沒見她的這段日子,它曾反復在我腦海縈繞。現在親耳听見,依然讓我愣神了片刻,就像在平時,分明听清了一句話里所有的詞語,卻一時不理解這話的意思,得在腦海中重新排列組合一遍。

我深吸幾口氣,盯著她的眼楮,點頭說,“了解。也理解。”

“不,你不了解更不理解!”她微不可察地搖著頭。“我還沒說呢。”

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和,微笑,用含著鼓勵的眼神瞥她。

阿信回頭凝望街邊的梧桐,又開始轉動指頭的香煙,幽幽地說,每個人都曾有顛沛流離的時光,這並不讓人憐憫,讓人憐憫的是在流離中的深陷,更讓人憐憫的是︰明知深陷卻不願脫離。

我覺得阿信又躲進了夜的深處,索性自顧地抽煙,默默地看煙灰跌落,在地上和夜色混成一片污濁。

“為什麼做這一行?”我問。

而阿信恍若未聞,她解開發髻,濃密的發絲傾瀉下來,我又忍不住看向她。

她輕蔑地“哼”了一聲說︰家在大山里,弟弟妹妹一大堆,窮......

說著,阿信有些癲狂地哈哈大笑起來,她弓著身子,捂著嘴,仿佛看白痴一樣抬眼瞧我。

她滿面笑容,眼楮里卻沒有一絲笑意,戲謔的眸眼又冷又悲。我雖然認為只要願意,每個人總歸能選擇一種生活方式,既養活自己又符合當下的價值觀。可在她的笑聲里,我感到寒冷

我往巷口的燈下走了一步,沒回頭,背對著她干澀地說,“老生常談了。不是生活所迫就是被騙......”我掃一眼“愛琴海”夜總會門口的燈,細雨用污泥在燈罩上畫著灰暗的線條。我補充著理由,“哦,有的人是自己選擇做這個。”

“看不起?”她平靜下來,趨近一步。

“你平時的眼神很有意思。使我印象深刻。”我說,“如果我是女孩,我會看不起自己做夜總會陪侍。”

“噢?我的眼神怎麼特別了?”她風輕雲淡地問。

“很無辜的樣子!哪個季節都圍一條好看的絲巾。”

“哎,我怎麼成了現在的我?選擇和每個人的命運本來就有偶然和必然的復雜;有時候,連自己都不知道,哪是真正的我,哪又不是。”她像背誦台詞一般流暢,“在我看來,人都是無辜的!”

“你有你的無奈,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!”

阿信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,她的模樣讓我確信她的真實。有時,看見別人越無所謂地淡定,我越少懷疑他人的真誠。

“我承認,家里窮、生活所迫,是開玩笑的。做夜總會陪酒,是我自己願意的!”她嘆著氣說,“無論什麼季節都圍絲巾。因為我不能生病!”

“你讀研畢業,選擇應當不太少吧?”問完,我就懊惱,又以輕淺而自我的價值去評判我不了解的。

阿信睨一眼我,撫著脖子上的絲巾,眼神閃亮地說,本科畢業後,我考上了一所“985”院校的研究生,臨近畢業,認識了一個“官二代”男同學。

我預感自己會陷入她的困境,屏住呼吸好一會兒,我說,“他很有錢?家里很有權勢?”

“不。他自己沒錢,他從來不亂花錢,也不輕易找家里要額外的生活費。權勢?恐怕是有一些的。”

我抿緊嘴唇,決定不再打斷阿信說她的故事。她需要我的安靜、需要我為她點起溫暖肺腑的煙。

她接著說︰今天也是你表哥“牛總”帶你來夜總會見世面的?我點頭說︰是,我今晚不喝酒,也不方便待在房間,所以躲出來抽煙......來幫忙開車的。

阿信說,那男生也姓“牛”。她燃起笑,這回是眼里先燃起笑意,牽動著眼角、臉頰和唇一起在蕩漾里綻放。我叫他“牛董”????我喜歡“霸道總裁”。說完,阿信竟有絲羞赧的模樣。

阿信說,我家不窮,父母也只我一個孩子。但我不想讓開著燒烤店的父母再負擔生活費。

你知道麼,暮色來臨,我父母的早晨才剛剛開始︰在家鄉讀書的清晨,我常常看見的是爸爸的背影,他做好早餐,匆匆騎著電動車離去的身影。他心疼媽媽,凌晨三四點,客人散盡,他讓媽媽睡覺,關店後,自己獨自去買食材,回來後,又小偷一樣小心翼翼地進門,輕手輕腳地洗、切,用燒烤簽串好食材......

“所以你選擇在夜總會上班?”

“不是,我的獎學金和兼職的工資夠用了,夠我花銷!”她噴出一口煙。

她說,和我體恤父母無關,是那個曾對我海盟山誓愛著,曾發誓相愛相守至死不渝的男生。

他高高瘦瘦,臉上稜角分明,很上進,籃球打得非常出色。不知道他家庭背景的女孩也被他吸引,更何況了解的,就更是飛蛾撲火一樣了。

“你也像那些女孩麼?”

“剛認識不久,對他只有一些好感。我喜歡的很簡單,只是他那個人。他笑起來像飄逸的絲巾,很溫暖!”

阿信說,他一直都很溫暖︰起初他向我表白,我對他有好感,可是不愛,我拒絕了。他不再打擾我,卻在我感冒發燒、焦慮于學習和兼職工作時,極其小心地悄悄關注、悄悄幫我。只有發自內心的對人好,才不會功利地想要別人知道,想要回報吧。我是幸運的,我堅持愛的感覺才是交往的開始。後來我收獲了愛情。

“你的意思是,你急著賺錢是為了他?他並不缺啊?”

阿信無辜的眼眸霧氣繚繞,“他,他需要的!”她的聲音沉下去。

“那他的家人、親人也該幫他啊,說不定想巴結他父母的人上趕著給錢呢……”我語氣凝重地透出抱怨。

阿信靜靜地看不遠處孤獨的梧桐樹,沉默地抽煙。我望著她孑然的身影,她仿佛陷進未知的深淵,那不為人知的她珍視的記憶。她脖子上的絲巾微顫,讓我想起她描述的“絲巾般的笑容”。

雨聲大了些,我跺跺腳,冷雨順著頭發、肩膀無聲滑落巷子的舊青石上。

“後來,發生什麼了……”我試圖把她拉回現實。

“我們一起听課,一起依偎在星光下的草地上,听音樂或者干脆只是發呆;我兼職去洗碗,他幫我洗碗,我弄濕了頭發,他幫我擦,結果我成了花貓臉;我突發奇想,要看把香煙當成筆在指間轉動,他學會了;我做家教,他騎自行車當司機......真希望能夠平平淡淡,就像他的性格一樣????沉穩、溫暖地相伴相隨。”

阿信不說話了,四周寂寥無聲,連遙遠輪船的汽笛也漸不可聞,我脫下外套,撐開,給我們做傘。她往旁邊避開,我只好把衣服遞給她。

她感激地回眼看我,又說“他真的很需要錢的!”

“為什麼?”

“他暫時離開了。可是愛情曾經來過,時間久了,人不在身邊,愛一定還在,至少,還活在我的心里。他需要錢我不能不管他。”

我強迫自己不說話,轉身躲在幽暗里看她,用耳朵感受阿信的情緒,在心里描繪她情緒的畫面????可這畫面卻沒有風景。

“他的溫暖,其實在他的父母被檢察院帶走、審判後就終結了......

阿信告訴我,他們關系穩定後,他隱約提起過父母的高官身份,被抓的事,卻沒告訴她,他仍然像以前一樣溫暖陪伴著阿信,自己努力生活學習,只是常常喝醉,再也不打籃球。阿信當時並不知道他的苦衷。

“他去了哪兒,知道你現在的工作麼?他需要錢,她的親戚可以和你一起想辦法吧?”

阿信淡淡的說,“那些親戚……在他父母顯赫時,才是親戚!何況他們的朋友?”

她的臉色黯淡下來,身體不再挺拔,手里的煙灰隨風剝落,碎在青石板上。我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期望,只要不是扎根于潮濕的石板或卑污的泥水就好。

那個阿信仍愛著的“牛董”,曾發誓陪伴阿信的男人,並不知道阿信此刻孤獨地在深夜的巷口抽煙,不知道阿信每晚的強顏歡笑,不知道她做了夜總會的陪酒女郎。

此刻,他正躺在醫院的床上,等待著大筆的治療費用????家庭變故和醉駕事故壓垮了他的身體和精神,他暫時成了植物人。

阿信說“他真的需要錢,我要管他的。”

她語氣平靜,似乎在敘說別人的故事,坦然得仿佛天經地義。她的眼神仍舊無辜,夜色里泛起光,就像曾經的星光存留至今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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